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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绘】无人沉溺于回忆

给我紫 @Jenniferrr 的生贺。
10.16是我们可爱的仙女紫紫的生日!不过我工作日和电子设备绝缘,所以提前发了。
俗话说得好,爱她就给她产她cp的粮,由此可见我真的爱她!
嗯,天气冷了,要写点东西暖一暖。
HE还是BE看个人理解。
以上是过气写手的絮叨。


秋天的太阳总是温温和和的,就像一个君子,它既不会完全躲在厚重云层的背后,吝啬自己的光芒,只留给人间阴冷,也不会像夏天那般毫无保留,将全部的热情洒向这被神祝福的土地,亲切得让人觉得被冒犯。他给予的温暖恰到好处,伴随着略带凉意的微风,拂过你的心头。

午后总是人放松的好时机,想象一下,搬一张藤椅,躺在凉爽的树荫下,光线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形成一个一个跳动的亮斑,时不时俏皮地在你的脸庞掠过。繁密的树枝中藏着不少不知种类的小鸟,趁着人少也出来活动,它们立在黑色的地延伸到小镇另一头的的电线上晃头晃脑,发出几声啁啾。不远处人家的小柯基懒洋洋地和隔壁人家的加菲紧靠着趴在地上,时不时地打上一两个哈欠再甩甩头。安静又充满了生机,让人见了这副场景只觉得幸福。

她搬出一张藤椅,趴在店门口的酒红色木桌上。虽然有遮阳伞尽职地撑开着,但总有光线能巧妙地避开这些障碍,传递给你温度。她也不觉得恼,毕竟自己见着阳光的日子也不太多。作为一个宅女,她天天宅在房间里玩各类游戏。不论是接上游戏手柄,刷新自己的记录,还是在网游里面竞技场疯狂虐菜独孤求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很有乐趣。可是,今天她遇上了对手,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里被打败,而且在对方出招的时候她一点还手的余地也没有。其实她的两个哥哥打游戏也很厉害,但是他们从来都放水,故意输给她然后笑着说你好厉害哦又进步了呢。她有些郁闷,加上兄长和哥哥出去要办点事情,就放下了她心爱的游戏跑了出来。

不知是谁说过,要跳出原有的生活,新的人生才会到来。既然游戏里称霸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那么不如尝试着换一种生活方式吧。她是这么想的。

她生来就不喜欢说话,一方面是她张口说话的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语言,那种语言总是会带来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另一方面,她在说那种语言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不一样,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于是她选择了用写来和别人交流,连带着交际能力也变成了零。但她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毕竟吵起来自己肯定吵不过别人。写字肯定没有说话快呀!当然了,这里的人很好,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不说话,只把她当作是生来就不会说话的可怜的小哑巴。街坊的阿姨有时候碰到恰好被兄长和哥哥说服出一趟门的她,都会关心地问候两句。

这里的人都很好,从来不会在背后议论她这个怪胎,也不会瞎猜他们来到这儿的缘由,更不会打着关心的旗号来问他们以满足自己的八卦心。一般主动上门来和他们聊聊家常的都是些阿姨,而那些壮汉们,除了平常来这儿喝酒以外,只会在自己小院里种的时蔬成熟的时候、打渔满载而归的时候特意拐到这间居酒屋来,拎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竹篮,用那朴实的话语表达一下对今天收获的喜悦,讨论讨论这样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再抱怨抱怨自家捣乱的孩子,最后挠着头表达一下对他们的关心。
“这些我们家也吃不掉,想想就拿过来给你们了。反正我们常在你们这喝酒,你们老是不肯收钱,这样以后说不定吃的小菜还是自己的呢!”他们总是这样说,带着憨厚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这儿的人们对他们总是非常关怀,大概是因为叫他们三个年纪轻轻又没有家长陪着,天性中对小孩子的保护欲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了吧。

说起来,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像家长一般的人,可是后来怎么离开了,她不记得了。而说起他们搬到这儿的缘由,她也不太记得了。他们大概是两年前搬到这儿来的。在搬到这之前,他们还在法国南部待过一阵子。因为兄长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梦想着在黄金海岸卖防晒油,还可以欣赏一下异域女郎的风情。而哥哥因为是一个艺术家,在哪儿都可以进行他的事业,即使是街头,神秘的东方舞蹈也总是能吸引众多金发碧眼的注意。而她在哪儿都只是打电动打网游,所以就算阳光再灿烂,碧海蓝天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只有遮阳伞下会有她缩成一团垂着眼睛按着psp按键的身影。海滩上的人都在抓紧时间享受自己的时光,所以没有人会来打扰一个沉迷于自己世界的小女孩。她仍旧是一个只有兄长和哥哥,没有朋友的小怪胎。

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很久,兄长和哥哥都很开心,有一度她以为他们会在那定居,毕竟除了她这样的,有谁能拒绝这样热情的阳光、金色的海滩和挺拔的棕榈树呢?那些不同发色的姑娘们戴着墨镜穿着热辣的比基尼躺在躺椅或者是沙滩上,很难说这不是一个吸引人的美景。
他们终究没有停留在那儿。兄长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当时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是听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兄长难得的和人争论,哥哥没有参与那两人的谈话,但也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兄长轻轻地敲了敲她的门,带着些许疲惫地跟她说我们要move on了。她窝在家里看过很多很多电视剧,每一个说着“move on”的主角都是超级洒脱超级淡然地吐出这句话的,好像轻轻巧巧就能把在这里的一切都忘记一般。她盯着兄长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树冠投射下来的影子拉得越来越长,那可爱的小柯基和小加菲也抖抖耳朵开始了玩耍。

这个时候居酒屋是很少有客人的。她想着要不要关上店门一边直起身平试着前方,看到了某奢侈品牌的经典款风衣。她沉默着向上看去。眼前这个人不像这个名牌目标客户那般精英气逼人,相反,虽然看上去挺沉稳,却还透露着一些青涩。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您好,请问这间居酒屋的主人在吗,我找他。”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回去拿了纸和笔,迅速地写下“不在”的语句。

这个青年看上去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进去是喊人呢……那介不介意我在这里等呢?”

——“不会。”

他便在她的对面坐下了,认真地看了看她,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觉得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啊我无意冒犯!我认识两个像你一样红头发的女孩子,一个是我师姐,她超级霸气,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只是她的一个马仔而已;另一个则是和你一样不说话,不过我不太记得她了……”他有些丧气地垂着头,不住地摩挲着手指。她盯着他被阳光照得金黄色的发梢,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复。便任由自己不太礼貌地盯着别人发呆。这个人身上有着一些矛盾却又奇怪的并不让人感到违和,挺有意思,她突然有了开口与之交谈的冲动。

她正这么想着,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毕竟她平常都是用纸笔交流,她很怕一出口就是那些奇怪的语言。不料对方鼓了鼓嘴然后吐出一口气,向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看向她的眼睛,露出些怀念的神色:“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她自然是点头。
故事也不复杂,就是一个少年在人生无望活着无趣之时碰到了欣赏他的教授和一个霸气的师姐,随后在校园里结识了老大(也就是师姐她男朋友,他立即补充到)和非常照顾他的师兄,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门一般地拥抱了新的生活。

听起来是不是就像很多轻小说里面的主角那样?他苦笑了下,她愣愣地只好点头。

但是却不是如此的一帆风顺。一场隐秘的战争开始了(当然,这也很轻小说,他笑了笑。)废柴如他只好背负上所有人对他的期望,和他认识的真•人生赢家们一起和强大的敌方战斗。这一路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我到最后才知道老唐原来是敌方的一个大Boss!在这之前我们还经常扯皮。”他一副好兄弟反目成仇的不可置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结果桌上的笔颤了颤,他只好讷讷地收回手。不远处的柯基和加菲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声响,还在开心地咬耳朵。

“你知道吗,其实我还挺支持师兄和小师妹的,毕竟师兄孤独惯了,总得有个人陪他比较好,不然一个人太久,总归会疯的。”他叨叨地说着,一边给她模仿着面瘫又鸡婆的师兄,一边捏着嗓子说出师妹给他们讲过的经典语句。其实这个人和他所描述的师兄和师妹又何其相似,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后来我在日本碰到了一个女孩子,她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对于世界的认知完全是通过电视上的动画来形成的。”他皱了皱眉头,就像是要压下什么情感一般,声音也涩涩的。周围的声音不知怎么也突然静了下来,整个世界回响着他断断续续吐出的语句。

“我就很可怜她,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会带她逃出这里好好玩一圈。”
“我的确是把她带出来了,玩的时候我们也很开心。其实我看得出来她挺崇拜我,不过我把这归结为印刻效应。一个自告奋勇带你冲破重围逃出来的陌生人,你很难对他不产生一个好印象。所以我也没多想,只是计划着明天我们去哪儿玩,想让她多自己看看这个世界,有一度我甚至差点忘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战争。”
她的脑内自动形成了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的红发女孩,安安静静地抬头看着那个正低头研究地图的毛头小子,眼里全是憧憬。
“战争带来了我,也总会把我带走。我很清楚,但不忍心对她说。毕竟她那些天都很开心,我不想破坏那些美好的梦想。”
“这些回忆都很美好,我也以为我会放不下。但是最终我和她道别的时候我却发现一切都很轻易就说出了口,还跟她讲,世界很大,但我们的世界只需要装下我们珍视的人就好了。是不是很自以为是?我很多时候回想都很后悔。”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显陷入自责和悲伤情绪的男孩,想安慰安慰他,却发现有些哽咽,但她还是说了“不要难过”。
他惊讶地看了看她“我以为你不会说话呢。”随后又接着说起了那个他不愿意继续说的故事。
“我认为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方式,但她没有按着我想的去做。在战火纷飞的那个国度,她根本就没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只是想着到我身边。可我并没有让她这么做。”
“最终我失去了她。我以为她对于我就像我对于她,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错开了就拉倒,没有谁会沉溺在过去的。事实上我想错了,我很多事情都想错过,但都没有像这件事一样让我后悔。”他顿了顿,像是还想说点什么,最后那微张的嘴还是闭上了。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

“终于找人说了这段往事,这下我该向前看啦。谢谢你愿意听,也让我想起了那个女孩。”

她觉得他说的一切都很熟悉,犹犹豫豫地问了一个她有些好奇的问题——“你喜欢那个女孩,对吗?”
他惊讶地看着她,有些欣喜又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说不出的有些失落“那希望你们能重逢。”

这时候兄长和哥哥回来了,看到这个青年有些惊讶:“路明非?我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们了。”路明非起身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这次看到绘梨衣了,好歹有了新收获。”
哥哥笑了:“走出来了?”
路明非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微笑:“是的。——以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已经相逢了。以及,游戏打的不错。”
他和兄长一齐走进了居酒屋,哥哥摸了摸她的头也紧随其后。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想起了那个凑过来看她打游戏的侧脸,想起了那个逛商场时紧紧牵住的手,想起了最后那个人迎着晚霞的剪影。
这个世界很温柔,而无人沉溺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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